第六回〈第二日，先让里佐听见「保人」两字〉 (第5/8页)

口气。他把笔提起，抄得很慢，慢到像孩子怕写错，却在不相g的字旁留极微小的变化，不是改字，是改笔势的厚薄与收锋。他让某些撇末端多一点墨，像手抖；让某些捺尾少一点锋，像笔乾；再把真正的记号藏在最不起眼的地方，藏在「之」字的转折里，藏在「也」字的g尾上，像自然笔X。这样卢成盯着数字也看不出他在标洞，因为他根本不在数字上动刀，他只在笔X上做暗号，暗号不改内容，却改可追的路。

    卢成在旁边看了半刻，忽然把样字纸cH0U出来按在簿上：「照这个写。你若自作主张，我就把你昨夜那份抄本送去里正手里，说你是驿舍私帐的手。」咘言抬眼一瞬，眼神像被打了一下，又立刻垂下。他用最孩子的语气问：「我会被送镇吗？」卢成笑：「看你乖不乖。」他笑完补一句更毒的：「第三日验线索，若没有，驿丞也乖不了。驿丞不乖，你们就更别想乖。」这句话等於把驿丞与他绑在同一条绳上，绳一紧，先勒的是他。

    冯逊离开案房时，从门边走过咘言身旁，停了极短的一瞬。他没看咘言的脸，只看他手指上的淡墨，像在看一个会写字的人是否真会写。咘言不抬头，却把笔势放得更稳，故意让最後一笔收得乾净，乾净到像能「交差」。冯逊什麽也没说，只留下一句像风刮过的话：「第三日要线索，不要哭。」这句话不温柔，却是他唯一给的提示：线索可以是人，也可以是帐。

    咘萌回灶房时，灶婆正在r0u面，手掌一下一下压，压得像把人也压回本分。咘萌不提前院的鞭，只把火候处理得更好，她把Sh柴放在最外圈，让它慢慢烘乾，不冒黑烟；把乾柴放在内圈，让火不噎；又把锅沿的灰刮乾净，让汤不带苦。这些小细节对灶婆来说